明明是五點發車,車子不到四點半便到,幸而我一早便到車站,免走了車。當中一定是有什麼出錯。
很快便入睡,然後五點驟然醒來,對窗外邊是一片黃沙大地,展映在黃昏的日照裡,慢慢移動,美得懾人。地平的盡頭彌漫一抹彩霞,遠山高原矇矓浮現在煙霧中。隅爾近邊矮小的沙丘為廣闊的沙土平原作個點綴。天黑得很快。地土在不經意間只剩下烏黑一團。靠我這邊的,極目是太平洋。在此時分,眼前不再是光線在景物的反映,純然是顏色本身。在黑沈沈地平線之上,是一抹紅一抹橙一抹黃,薄薄的,蔓延至整片天。
現在車子經過幾條村鎮,錯過了上車兜賣食物的女人,不知要否捱一整個夜空肚子。窗外漆黑一片,荒蕪途上沿路沒半點燈,靠的只有車頭前燈指引,蹣跚緩緩而行。車廂內也關了燈,只有那兩部細小掛頂電視機播著不知名的舊電影,發出煩人的剌耳聲和唯一的光線。我坐的是後排,後面隱約傳出厠所的尿臭味。
入夜靠窗浸進了涼氣,要穿上外套了。這邊入黑比想像中冷得多,後來還要到高原地帶,也許要買一件厚衣才是。
十一點半,車到了叫 Camara 的小鎮,趁幾個叫賣的原著民女人上車,買了一包已變硬的小麵包充饑,然後車子又再繼續摸黑前行。
暉,人在異地,我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又再想起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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